流下了没抽出真理的泪水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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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凛冬最近非常烦恼。

她一度以为自己要精神失常了，为此去医疗组和A6小组的宿舍逛了好几次，但是不论是梓兰，犁博利人还是Lancet-2给出的诊断都是：精神状况十分良好，身体也没什么问题，但是需要减少戴耳机的时间。华法琳医生在诊断后还附了这么一句：

“少吃古米做的红香肠，或者记得下次找我之前漱口……”

有两件事烦扰着凛冬：其一是自己的体重——这可能跟古米过于执着地为自治团成员做早餐这事儿有关。

其二是真理对待自己的态度。凛冬觉得最近真理对自己比刚认识的时候还要冷淡。每次去真理的宿舍进行集会时，真理都会眯起眼睛，皱着眉头，露出一副好像十分厌恶的表情盯着自己，就好像凛冬本身就是战场的化身一样。

上一次在基地见真理的时候，真理甚至直接忽视了凛冬的招手上了楼梯——

“所以……你是怀疑真理对你有什么不满？”博士如此问道。

“我只是问问你有什么看法，最近真理不是经常来你的办公室吗。”

凛冬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还冷哼了一声。

“我以为她会跟你说呢……既然你也不知道的话，那可能还是得直接去问她比较好。”说着凛冬便准备起身走人。

任谁天天听你说人“丢人”也不会感到开心吧，不论是不是在说自己……当然，博士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，而是换了一种委婉点的表达方式：

“我觉得，会不会是你的那句话，或是言谈举止的风格让她感到不快了？”

“哈？”

凛冬松开了握住的门把手——在那一瞬间，博士差点以为她要把自己的短斧掏出来了……虽然基地里不允许携带武器。

“我哪知道啊……我平时都是这样的，有什么不对吗？”

真理平时也都是这样的。

 “毕竟……女孩子嘛，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受到刺激的。”博士慢慢把捂在头上的手放了下来，“我觉得你直接去问她反而得不到答案。”

凛冬半信半疑地盯着博士，仿佛在说“为什么你一个大男人知道的这么清楚”一样。

“我不是在说你说话的方式不合适，”博士又把手举了起来，“只是有的时候对待不同的人可以用不同的说话方式嘛，比如对待女孩子就要温柔一点……龙门不是有句谚语叫什么……‘因材施教’？”

“……我试试看吧。”

凛冬终于关上门，离开了博士的办公室。

2.

“对别人温柔的方法？”芙蓉停下了手头的工作——这是她今天绘制的第十七张健康生活日程规划表，似乎每一张都是给不同的干员的。炎熔为此曾说过“我姐姐每天用掉的纸比我进行法术练习烧掉的还多”。

“为什么突然想要问我这个呢……我觉得比起问我，去问凯尔希医生可能更合适一点！她的专业知识可比我要丰富多了！”

“不用了……你就是最合适的。”凛冬并没有说出她前两天听到的闲谈——凯尔希医生差点因为疑似种族歧视的言论上了头条。

“我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，尽可能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而已。”芙蓉的笑容仿佛能溶化千年冰雪的阳光一般温暖，“如果要说对别人温柔的话，大概就是，使出自己全部的力量，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心意！”

“使出自己全部的力量……吗。”凛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。

第二天，整个宿舍的楼道都能听到凛冬的声音。

“真理！你的提案真是太棒了！”

凛冬开始进行爆炸式——物理上的——发言时，真理正在针对当周的日常行动进行提案。真理甚至来不及说出结束语。“风行雷厉”这个词一度被用于形容先锋干员的行动力，但是现在，这个词去掉“行”和“厉”两个字后，用来形容凛冬的嗓音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。

“凛冬，请你稍微冷……”

“既能提高自治团员的素质，又不至于带来太大的压力！这种方案我怎么没有想到呢！”凛冬又一次用吼声打断了真理的话。

“凛……”

“能得出如此完美方案的真理，实乃智慧的象征，吾辈之楷模！乌萨斯学生自治团幸甚……咳咳……咳……”因为喊得太大声，凛冬的嗓子都哑了。

“凛冬。”真理站了起来，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但是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冷静一下。今天的集会先暂停吧。”

凛冬感觉真理看起来像是快要哭出来了，赶紧离开了宿舍。

“我觉得你的方法可能不太适合我……”第二天，在找芙蓉治嗓子的时候，凛冬一边干咳一边说道。

“是……是这样吗？太可惜了……”芙蓉说着打了个呵欠。

她没有告诉凛冬，自己昨天晚上因为梦到和棕熊一起唱ktv被吓醒，结果一整夜都没睡好觉。

3.

“真是稀客呢。”

“是……是梓兰小姐推荐我来的。”

但是从踏进这间房间开始，凛冬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了。这是一个以粉紫色为基调的房间，每一个角落都沁透了让人想入非非的芳香，灯影也摇曳着魅惑的味道。而房间主人的身份更让她感到不安：月见夜，梓兰所在的A6小组一员，其成为干员前的身份是……

“感谢您的指名。”月见夜的声音也如着房间一般浮夸，但却顺利地将凛冬的思绪拉回了现实，“无论来到此处是出于您自身的意愿，还是受他人所迫——我，月见夜，都会为您带来幸福的。”

凛冬开始认真思考以胃疼为理由逃脱的可能性了。

“那么，请问您今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为何呢？”月见夜绕着凛冬和她的椅子转了一圈后，便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。

“现在还不是晚上，而且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说过一遍了。”

“啊，我想起来了。”月见夜打了个响指，“对人温柔……也就是能为别人带来幸福的方法吧。”

月见夜拿齐了矮桌上的高脚杯，轻轻酌了一口其中的葡萄酒。

为什么这家伙会有这么多动作描写……凛冬已经开始情不自禁地思考一些奇怪的事儿了，肯定是受到了真理的影响。

“我原来从事的职业便是以为顾客带来幸福为终极目的的。当然，这种工作并不是谁都能做，除了资质外，还要经历严苛的训练。”月见夜不禁又站了起来，“如果可以的话，我愿意为您进行简单的训练，让见到您的人都能展露出笑容。”

“‘见到我的人’里最好排除了整合运动。”凛冬终于顺利地插上了一句话。

次日，真理正在咖啡馆享受和波洛在一起的下午时光。凛冬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。

“这位小姐……”凛冬学着月见夜所教导的方式，一只手撑在桌子上，另一只手轻轻托起了真理的下巴。

“您如此美丽的脸庞上为何会露出这般忧郁的表情呢？可否……”

“咣！”

凛冬的发言被一声巨响打断了——确切地说，是凛冬的所作所为被一声巨响打断了。、

“诶诶诶！凛冬姐？！我还以为是博士呢！抱歉抱歉！”

于是，凛冬在这个礼拜第二次进了芙蓉的房间。这一次她是被送进来的。

4.

凛冬清醒过来的时候，真理正坐在病床边看她在咖啡馆没看完的谋杀案。

“咳……”凛冬一边揉着脑袋上的包，一边坐了起来。

“你已经晕了不止1秒了。”真理合上了手中的书，“看来古米下手还挺重的。”

“啊？发生了什么？”凛冬还没有反应过来。

“这是我的台词。‘发生了什么？’你这些天很奇怪啊，冬将军。”

也许是时候和盘托出了，尽管凛冬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。

“……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？”

“嗯？”真理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，“应该没有吧。我也不是第一次被托下巴了。”

“博士那家伙……”凛冬默默攥紧了拳头，”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件事。我前些天就觉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，看我的时候好像很神奇的样子。”

“哦……哦——”真理好像想到了什么，摘下了自己的单片眼镜。

“因为我的眼镜坏了。”

“……哈？”

“你看。”真理把手指从镜框中间穿了过去，畅通无阻，没有受到任何阻碍，“镜片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。”

“所以……”

“所以我看不清楚东西，因此会把眼睛眯起来，好像能稍微看清楚一点。”

“那大前天集会的时候你看起来好像气哭了……”

“我试着戴了一下隐形眼镜…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想要流泪。”

“那今天看书的时候……”

“赫默医生帮我做了一副新的。已经不会流泪了……镜框只是出于习惯还戴着。”

“……丢人。”凛冬不禁做出了扶额的动作。

“嗯？”

“我在说我自己。”

后传

“所以……这就是你在观看作战记录的时候偷偷写小说的理由？”博士揉了揉太阳穴，办公桌上放着褐色封面的小本子，封面上赫然写着“凛冬小姐的烦恼”几个字。

“难得有了这种灵感，当然要赶快记下来。”真理站在博士的面前，看不出一点在悔改的样子，“已经很长时间没收感受到写作的快感了呢……唔姆唔姆……不知道凛冬看到会是什么感想呢……”

“你……”博士嗖地站了起来，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拍桌子了，“算了……你去跟安洁莉娜一起罚站吧。”

后来，观看作战记录时便规定不让带纸笔了。虽然有干员反映记不住录像的内容，但观看效率却因此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。